马文静
八月的东北炽热而深情,我们全家都喜欢这个季节,老家小菜园也在这个金色的季节里迎来了最为辉煌的时刻。这不,休息日的一大早,老妈,就给我发来视频通话“炫耀”她的各类蔬菜。
有红彤彤的西红柿,是充分日照后自然成熟的,颜色均匀,形状饱满,一口下去满嘴浓郁的汁水,酸酸甜甜的好吃极了;有长茄子,紫色的皮肤包裹着柔软的芯儿,一刀切开里面还有比芝麻粒还小的籽儿,炒着吃炖着吃都非常美味;有尖辣椒,红色和翠绿色的,胖乎乎的,也有细高挑的,身上缀满了露珠,轻轻摘下,用净水冲洗之后,蘸上一点面酱送到嘴里,口腔中就充满着辛辣味,让人直想吐舌头,大口大口地喝水,辣椒蘸酱就着米饭我小时候一口气能吃两碗。
圆滚滚的西葫芦是妈妈的最爱,西葫芦在我们老家还有另外一个叫法,叫“角瓜”,可以用来包饺子,可以烙馅饼,可以炒肉,炒辣椒,只用花椒粒素炒也很下饭。但我小时候最不喜欢吃的就是角瓜,因为菜园子里的角瓜总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吃完这一顿还有下一顿。好在妈妈的手仿佛有魔力,能让这普通的角瓜焕发出千百种风味,其中最让我难以忘怀的,就是妈妈独创的角瓜炖牛肉。
在那个略显寒凉的秋日傍晚,一锅热气腾腾的佳肴被端上了餐桌。牛肉的醇厚与角瓜的清新相互渗透,花椒粒的加入,更是为这道菜添上了一抹微妙的辛香,既提味又解腻。那一刻,我仿佛重新认识了角瓜,它不再是那个单调乏味的存在,而是妈妈智慧与爱的结晶,每一口都是对味蕾的极致诱惑,让人欲罢不能。
角瓜的旁边种着白萝卜和胡萝卜,白萝卜小的时候也可以称为水萝卜,从地里拔出来时,只有手掌那么大,萝卜缨子又嫩又饱满,清洗之后放到餐桌上蘸酱,非常爽口。农村宴席之后回到家里吃上这么一顿也非常解腻。
小时候的我对拔胡萝卜这项简单的农活抱有无比的痴迷与热情。那时的我为了那份纯粹而质朴的快乐,学会了浇地,刨地,学会了用镐头,每到胡萝卜丰收的季节里我就守在小菜园,用上小铲刀先把土地刨出一个小坑,看到胡萝卜的身影后把它一点点往外拽,每次妈妈看到我那样都忍俊不禁地开口:“学习要是这么认真,我闺女可以去考清华了。”
可惜呀,胡萝卜没能拔得有多好,清华更是没考上,但是我练就了在黄瓜秧架里穿行时,避免自己胳膊被架子和黄瓜秧上的刺划到的本事。要说菜园子里我的最爱,当属黄瓜。采摘黄瓜特别有意思,从黄瓜苗爬架子,到开花结果,我每天都能去看很多次。
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之后,黄瓜秧喝饱了水,爬架上的黄瓜就会长得很快。我总会盯着它,直到妈妈说可以摘下来,我就迫不及待吃掉它。
家里的小菜园从不施肥,但却在妈妈的照料下长得茂盛,等这些秧苗都可以拔掉后,妈妈会种上土豆和大白菜。
白菜适合在九月初播种,妈妈会重新整地松土后选择一些抗病性强的大白菜种子点播到土壤中,待白菜长出叶子之后再浇水,白菜长大得很快,丰收时每一棵都有一公斤以上,小时候帮妈妈把白菜送到地窖里储存还是一种力气活呢。
将白菜播种之后就是种土豆,土豆种子是需要没有破损过的,将一个土豆洗干净之后,切成4块,每切一块土豆上面最起码有1个小坑的芽眼,放入到潮湿温暖的环境中。等待七天后,土豆块发芽就可以播种了。
种好土豆,我会经常帮妈妈浇地,看着土豆冒出嫩芽,再开出花,你们知道土豆花是什么颜色的吗?有白色,粉色和紫色的,我称之为菜园子里的秋季三原色。
土豆丰收时最令我兴奋,土豆丰收之前要停水,踩秧,灭秧,采收,再用镐轻轻地刨开土壤,将那一串串土豆从地里带出,将挖出的土豆用井水冲洗放到大铁锅里蒸熟,再蘸面酱或者辣椒酱,那怎叫一个香字了得。
我看着妈妈手机镜头里的小菜园,心情激动,真想回到老家,回到那个熟悉的小菜园,也想亲手采摘西红柿,黄瓜,再尝一尝妈妈做的角瓜炖牛肉。
来源:舟山日报